继承纠纷

2014年11月18日 法律出版社

《律师高端业务培训授课实录系列丛书》由中国人民大学律师学院组编，收录了律师行业各领域100余位业务精湛的知名律师、法官、检察官作为律师高端业务培训班客座教授为学员授课的内容，语言通俗易懂、生动活泼，深入浅出地传授了各自数十年的从业经验、办案技巧。让无法参加培训班的律师通过本丛书能聆听各位精英的讲解，还原课堂情境，为律师快速提升业务能力和专业水平开辟了一条捷径。

婚姻家事法领域的新型业务拓展

在全国律师协会民事委员会，一提起婚姻家事法业务，大家都会说这是传统民法，的确如此，但我认为婚姻家庭法这个领域像一个金矿，有大量新的资源等待我们去攫取，只是看我们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和眼光。

第一，律师可以成为各类机构的婚姻家事法顾问，类似公司的法律顾问。大家知道一些银行、保险公司、理财公司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有一批VIP客户，在竞争越来越白热化的今天，为了维护住VIP客户，我们一般会对VIP客户提供超值服务。比如，你如果是招商银行金葵花卡用户，可能会得到如免费的理财服务，或者是机场优先通道等一些优待。那么为客户提供法律服务也成了它额外服务的一个内容。会有大量的客户遇到婚姻家庭问题，所以这些机构现在愿意聘用一些律师成为他的婚姻家事法律师顾问，我们大成律师事务所有一个律师跟中国民生银行总部谈下来了，民生银行的白金钻石卡客户享有一个免费的法律咨询服务。这只是一个咨询服务，如果遇到婚姻家事法方面的案子，可以另行找这个律师签约，另行付费。那么这个律师不仅得到了年度的婚姻家事法顾问的费用，还找到很多潜在的客户源。

第二，为拥有企业或集团公司的老板进行公司股权规制的服务。分成两大类：第一类是对公司股权作出保护和规制。例如，一个即将上市的公司老板，为避免婚变影响公司其他股东权益，需要律师帮助对公司股权作出约定。第二类是涉及公司股权继承的，律师也可以提前参与，公司老板不希望后人因为争夺公司的掌控权而导致集团大乱，希望把遗产提前在家庭成员当中分配好，并且把公司股权安排好。

很多公司的老板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关于股东去世导致所有的法定继承人争夺公司股权的案子，立法本身就没有明确规定，那么如果我们能提前介入，帮助这个公司的所有股东开股东大会，修改公司章程，同时设立遗嘱，并且进行公证，那么这一套程序下来可以免除他的后顾之忧。

第三，是对欲上市企业的家庭财变、婚变的风险隔离。土豆网的王微事件我们看到，严重影响了他的上市进程。那么有的计划在国内、国外创业上市，或者是正在上市进程中等待审批的这一拨企业，他们有可能为了防范上市的风险而要求律师提前介入。根据中小企业上市的管理办法，其中有一条讲到，如果在上市申请过程当中，发生任何的意外事件导致股权权属发生转让或者权属有争议或者是不明晰的，那么这个上市的申请不得被批准。所以在这个过程中，夫妻之间如果发生矛盾，闹起纷争来，肯定这个上市进程就停下来了，因为这个时候可能会导致控股股东的股权权属界定不清晰，所以这一块也是我们律师可以介入的。

第四，介入风投公司的规制，这个源于我们前面讲的王微案所产生的叫“土豆条款”。土豆网的大股东王微和他妻子离婚了，离婚的时候对公司股权没有分配。后来媒体报道，当时申请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有四家网站，做视频的是两家，一个是土豆网，另一个是优酷网，后来三家通过，一家被落下了，就是土豆网。

当时王微跟他妻子提起的是离婚后财产分割纠纷，他的前妻申请法院冻结了王微名下的三家公司股权，其中有一家公司是土豆网的核心公司。向美国纳斯达克证券管理委员会申请上市的第二天，他的前妻向上海市徐汇区人民法院递交申请，提起了离婚后财产纠纷，法院当即就冻结了三家公司股权。土豆网的上市进程中断，直接给他的风险投资伙伴带来了致命性的打击，也使土豆网面临巨大的竞争劣势。

这样一来就催生了一个“土豆条款”，就是在以后网络公司风投的老板要进来的话，他要求先找律师对于被投网络的核心股东的婚姻家事财产提前进行规制。比如说要求公司董事会及CEO的结婚和离婚事项均需经董事会批准同意后才能进行。所以从那以后慢慢我们就产生了一个新的业务。就是风投公司开始找婚姻家事法律师，介入网络上市公司投资事项中，帮他把关和确定，公司的任何核心股东不会因为婚姻家事的变动影响企业的经营。这正是为什么在比尔盖茨的微软帝国里面，梅林达和他感情非常好，但是应微软帝国董事会的股东大会的要求，比尔盖茨和梅林达必须签署夫妻财产协议，他的投资伙伴才敢进，就是这个原因。所以我们的婚姻家事法业务越来越介入到企业的股东合作和风险投资当中，当然这需要我们婚姻家事法律师把《婚姻法》和《公司法》的相关知识很好地结合到一起。

第五，为客户在海外设立婚姻家庭信托，目前中国国际信托公司也接受婚姻家庭信托，标的从500万元起价。

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什么是婚姻家庭信托，举个例，比如你在代理一个离婚案件，夫妻双方经过你的调解认可，留下一套房产和200万元给子女，剩下的财产他俩均分，离婚协议书可以这么签订，但是留给未成年子女的200万元和这一套房子由谁来保管呢？夫妻双方又互相不信任，这200万元的资金和一套房产就无处保管，曾经有客户向我提出让我代管，比如孩子念初一的时候你给多少钱，念初二给多少钱，实际上我担任的职能就是信托业务的受托人。

在海外这个业务很成熟，不需要找律师，有两个地方可以管理，一个是信托投资公司，另一个是银行。夫妻双方只需要共同跟他们设立一个信托合同，然后他们拿到这个财产以后，房子和存款都过户到信托机构来，他负责打理这200万元和房子，出租房屋，财产的增值保值，然后按照合同指定的年限陆续给孩子钱，信托计划严格按照合同执行，夫妻任何一方都不能提前支取，除非你们双方签字同意。

这个业务很好地解决了夫妻离婚，互相不信任的问题。同样，还有保险信托。比如，一个经常出差坐飞机的人，觉得自己风险很大，就在几家保险公司都投了人身意外险，保费是3000万元。按照中国的保险公司现状，投保人死亡后这3000万元保险公司直接给指定受益人，比如配偶或子女。很多社会精英人士和成功企业家很担心这一点，因为他的太太可能是一个家庭主妇不会投资理财，或者担心孩子坐吃山空，可能对他成长不利。于是他就想了一个办法，和银行再签订一份信托业务，投保人身之这3000万元直接进入银行账户，信托合同开始生效，开始运作，不给配偶或子女，按照合同指定的用途来做投资理财。然后再根据预先设定好的信托合同，每年给配偶赡养费，给孩子学费。因为在银行有专业机构在打理，财产一直在增值，基本上能实现高端财富人群保证配偶和子女生活的需要。

这些信托在海外非常发达，但是在中国这个业务刚刚开始。如果你的客户有这样的需求，对信托机构他不会很信任，因为信托机构是要挣钱的，那么他就会委托律师进行审查，合同要怎么修改怎么设定，其他财产怎么来界定，和我的企业财产怎么来区分，避免在他去世以后因为债务的问题让信托财产受到损失，这些只有婚姻家事法律师能弄清楚，所以这个业务在未来必定会蓬勃发展。

第六，提供移民的法律服务。现在北京的婚姻家事法律师已经有人在做这件事情了，大部分人出国委托的是移民公司，但是移民公司所作的业务在国外全都是律师所作的，所以我们现在部分律师开始跟要移民的人直接建立一种法律服务关系。主要是为需要移民的客户提供资产的调查和资产的证明，把这些材料递交给国外的移民局审查，协助客户获得移民的审批。除了跟客户直接建立关系之外，还可以跟国外的法律咨询服务公司和移民的代理机构建立合作关系。

第七，成为婚姻家庭咨询师。我们自己是律师，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成为婚姻家庭咨询师。它是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2009年指定的新的职业资格，它来自美国。美国政府会利用大量的财政资金来协助公民和社区解决夫妻矛盾，婆媳关系纠纷，他们有一个专业词汇叫做家庭关系治疗师，这也是他们的一个职业资格。这个职业资格是必须硕士以上文凭，再经过家庭关系治疗师协会一定时间的培训和实战经验之后才能获得。之所以这样的做，是因为美国经历了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性自由革命以后，他们充分意识到，婚姻家庭问题不仅是一个个人问题而是一个社会学问题。婚姻家庭不稳定会引发一系列的，如青少年犯罪、吸毒、心理疾病、单亲家庭的失业问题、社会福利保障、恶性刑事案件、社会动荡和不安定因素、走私贩毒等。所以美国拿出大量财政资金来支持家庭关系治疗师的行业发展，所以在美国有各种各样的婚姻咨询公司、婚姻服务诊所等机构。那么我们同样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委托全国妇联对这个新的职业资格制订了一系列的教材，然后让大家来考试。那么我们婚姻家事法律师比一般人考这个职业资格更有优势，因为我们平时就处理大量的婚姻家庭纠纷，对当事人的这方面心理问题和法学理论的了解都比一般人要强，所以我们拿到这个职业资格也并不难，拿到以后我们也可以坐诊其他商业婚姻家庭咨询公司，四五年以后，商业的婚姻家庭咨询公司会大量涌现。

第八，成为遗嘱执行人。我们大成律师事务所有一批律师专门成立了一个项目，叫遗嘱执行人项目，专门研究这个问题。其实律师在遗产继承方面可以担任两个身份，一个是遗产管理人，另一个是遗嘱执行人。在没有遗嘱的时候通常就是遗产管理人，那么在国外也有很多律师做遗产继承方面的业务。由于《继承法》还没有修订，所以导致律师在这块的业务内容是比较少的。在国外遗产继承有两个模式：一个是直接把遗产分配给法定继承人，另一个是把遗产统一交给遗嘱执行人或者交给法院进行公事催告，催告所有的债权人和债务人登记，经过登记以后优先用遗产清偿所有的债务，获得债权的给付，然后再把剩下的遗产扣掉遗嘱执行费用和税费，剩下的分配给法定继承人。

这两种模式优先保护的利益群体是不一样的，一个是优先保护债务人的群体利益。个是优先保护法定继承人的利益。在这两种模式下律师都可以担任遗嘱执行人和遗产管理人。国外的立法很清楚，比如保管遗产，要制作遗产登记册，进行公事催告，宣布遗嘱，召集法定继承人会议等。我们的《继承法》这几年要修改的呼声也很高，很多专家学者也提出要按照国外这样指定遗嘱执行人或者遗产管理人。在这个方面，咱们大家可以做一些准备，从目前来看我们律师可以代理遗嘱，但是这个服务范围特别小，将来要是修改《继承法》，服务空间应该是很大的。

第九，是司法解释三颁布以后会带来新的法律服务空间。一个是第5条，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一方请求分割夫妻共同财产的人民法院原则上不予受理，但是一方在夫妻因感情不和，分居期间经人民法院判决不准离婚后有隐藏、转移、变卖、毁损、挥霍夫妻共同财产或者伪造夫妻共同债务等严重损害夫妻共同财产利益行为的，在不损害债权人利益情况下，人民法院可以受理。这条增加了一个案由，让婚姻家事法领域多了一项业务，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可以请求分割婚内财产了。这一条是一个极大的亮点，突破了《婚姻法》的基本原则，《婚姻法》一直讲的是离婚财产分割，但这条允许婚内分割财产，实际上就是我们讲的在婚内发生紧急情况时，允许一方当事人变共同财产制为分别财产制。这样一来，对于确实存在上述情形的，律师就可以代理客户提起婚内财产分割的诉讼，这是一个新的业务。

第十是成为婚姻家庭法与社会学和心理学及理财学相结合的讲师。第一种是婚姻家庭咨询师培训班讲师。它的教材专门有几章节是讲法学部分的，因为很多婚姻家庭矛盾都是因为法律问题来咨询。第二种是各类人文素养提高班讲师。如果想做这个，可以参考一些书籍，如日本渡边淳一的《男人这东西》，还有《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婚姻保卫战》，著名情感作家曾子航的《女人不狠，地位不稳》。这些是法律之外的东西，但是这些人都是研究两性关系和情感问题的专家，他们也会接受大量的咨询，那么你看他的东西再和婚姻法学问题结合起来，我认为是特别好的。第三种是各类高校和商业性培训机构的总裁班讲师。这种班一来学员都是高品质的潜在客户，二来还有一笔不菲的讲课费，三来可以得到很高的尊重。第四种是成为国家理财规划师培训班讲师。这个职业资格的教材已经出到第四版了，其中有一部分叫民商法基础，都很简单。但是你要学会把民商法基础和这些来自证券公司、保险公司的职员工作结合起来讲。

关于新型业务，有的律师创新非常好，比如上海的贾明军律师，他们所律师组成了一个团去考证券律师的从业资格。他们熟悉了整个企业的IPO上市进程之后，就专门去拿长江三角洲那些准备上市和正在上市的民营企业家的案子，收入相当可观。

另外在涉外这一块将来也有很多的业务可以做。我们所有一个律师是从加拿大留学回来的，他在我们所做涉外的婚姻家庭业务一直做得很好，他的营销也很有意思，第一个是跟外国驻中国的使领馆联系，因为他英语很流利，那么领事馆一般都有一个法务总监，这个法务总监跟他认识以后很多事情都找他。包括外国人犯罪，需要辩护律师也请他。第二个他说三元桥往北有一个天主教堂，很多外国人周末做礼拜都去那，他就跟他们聊，给他们递名片，然后老外就很高兴，什么事儿都找他。这也是一个营销的路子。

所以每个人要做一个非常有心、用心的人，多跟同行交流、沟通，你一定会找到属于你自己的道路。

今天我把自己个人的一点浅见毫无保留地告诉在座的各位，恳请同人们给予批评和指正。

文章节选自套书之《婚姻家庭与继承律师实务》

第九讲婚姻家庭继承法律师营销、拓展技巧与新型业务展望

北京大成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

王芳